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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早，项景昭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公司，径自向秘书位走去。
长睫微垂，目光清冷地看着被一堆文件淹没，肩膀微微发颤的秘书。
目光扫过她桌上的东西，眉心轻蹙了一下。
修长的食指微微弯曲，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。
秘书条件反射地抬起头，脸上没来来得及收敛的花痴笑容就这么呈现在项景昭的面前。
某人眸光微冷，视线变得锐利万分。
秘书这才回过神来，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手忙脚乱地塞进文件中，站起身，磕磕绊绊道：“项总，请问您有什么吩咐？”
项景昭冷冷看了她一眼：“把昨天交给你的企划书拿出来。”
秘书忙应了一声，低头在一堆文件中来回翻找，之前被她夹在中间的东西瞬间掉落。
她皱紧眉心正要去捡，一手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拿了起来。
她的梗着脖子用力吞了吞口水，一脸紧张地看着项景昭的脸，额头上已然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。
项景昭翻看着那本东西，冷色越来越差，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线。
过了半晌，终于开口：“你的？”
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带着胁迫的味道。
“不是不是，我是侄女儿的……”
“你侄女多大？”
“上……上初中……”
项景昭将手里的漫画越攥越紧，锐利的目光几乎将秘书穿透：“还真是害人不浅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带着一身寒气快步离开了公司，直接开车杀到纪惜缘家门口。
当着她的面，直接将那本赫然印着纪惜缘大名的漫画书甩在桌上。
“想不到纪大小姐还有这种特殊癖好，藏得够深的。”
纪惜缘看着那一页页漫画，心虚地讪笑了几声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，我不太明白。再说了，不过是一本漫画，还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地跑一趟？”
“装傻？”
项景昭冷笑了一声，拿起漫画，指着那个衬衣半解、裤子半褪，还被女人压在身、下的美男，咬着牙问道：“这个男人，是我吗？”
纪惜缘一脸无辜地接过漫画，很是认真地和他对照了半天，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：“不是你啊，怎么可能是你呢？漫画里的人都是虚构出来的，哪能对号入座啊。再说了，帅哥都长一个样，有点相同的地方也是在所难免的嘛。”
“纪惜缘！”
项景昭盯得声音猛地拔高几度，浑身裹挟着阴翳的味道。
纪惜缘有些顶不住了，做贼心虚般地撩起眼皮匆匆扫了他一眼。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，这个男人是不是我？”
纪惜缘有些绷不住了，皱紧眉，目光闪躲：“我那天灵感枯竭，编辑又一直拿命催稿，我没办法，就只能画你了。准确说，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原型，其实我还是有做改动的。”
周围气压非但没放松，反而变得更加紧绷。
纪惜缘心一横：“大不了我把版权费分你一半，而且我不说，他们谁知道这个男人是你啊？”
“版权费？你以为我很缺钱吗？”
“那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把发出去的书都收回去，并且公开向我道歉。”
“不行！”
纪惜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。
这本漫画已经在圈里火到发紫，她的账户日进斗金，而且有望出一本漫画集。
眼看着坚持多年的爱好就要开花结果了，在这个节骨眼儿爆出这种事，一直以来的辛苦付出彻底付诸东流，那她最后图了些什么。
“不行？”
项景昭上前一步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：“你是想让我的律师和你谈吗？你侵犯肖像，一旦影响扩大，公司也会被连累。到时候判你个十年八年，都不为过吧？”
“可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，就算真的连累到你的身上，我也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。再说，我有分寸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不准备退让了？”
纪惜缘抿紧嘴唇硬生生吞了吞口水，撩起眼皮默不作声地看着他。
项景昭冷眸微眯，薄唇挑起一丝冷嘲般的弧度，弯腰一把将她扛起。
纪惜缘的五脏六腑被他的肩膀压得直生疼，不要命地奋力挣扎：“项景昭，你放我下来！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收版权费，你忘了吗？”
话音未落，纪惜缘就被扔在了床上，身体还在床上弹了几下。
还没等她彻底缓过劲来，项景昭就压了上来，一股浅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
纪惜缘用力推搡着他的肩膀，喘着粗气：“你这是干什么？上次是个意外，不代表你以后也可以为所欲为。”
“在法院传票和赔偿之间，你选哪个？”
“赔偿。”
项景昭眼底的光芒瞬间变得明亮许多，低头将唇附在她的耳边：“只有这种赔偿，才算满意。”
纪惜缘正要反驳，细密缠绵的吻就封住了她的唇，浅淡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。
项景昭将她的四肢按压得死死的，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。
久而久之，她也在密不透风的霸道攻势中缴械投降，任由项景昭将她扭曲成任意姿势。
不甘和屈辱的情绪在胸腔不断滋生，就连看向某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了几分。
她眼睁睁看着项景昭在吃干抹净后穿好衣服扬长而去，她却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得动都动不了。
情况稍微缓解一些，纪惜缘便咬着牙关，拼尽全力挣扎着够到手机，打开通讯录，直接给编辑去了一个电话。
“惜缘，什么事啊？”编辑那甜腻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。
纪惜缘黑着脸，深吸几口气，握紧手机：“我强烈要求开专栏，画女攻男受小黄漫，我要画那个男人的裸体！还有，我的署名不够显眼，我要求放大两号。”
到时候，她专门把漫画放在项景昭面前。只有这样，她才能咽下今天这口气。
“小黄漫？”编辑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个分贝，轻咳了一声后压低了声音，“这个尺度太大，出版不了的。倒是有言情向的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可以画裸体吗？”
“呃……大概、或许可以。”
“那我接了。”
纪惜缘神色愤愤地挂断电话，打开电脑，飞速画着项景昭。
现实中在他的身上讨不到一点便宜，漫画里总该是她说了算吧。
像他这种人，就应该把他发配到军营中，充当官妓！
等到憋在心口的那股气撒得差不多了，她这才合上电脑，打开助理送来的一摞合同，不紧不慢地翻看着。
她已经三四天没去公司了，要是再不去刷一波存在感的话，怕是这些人都快忘记谁给他们发工资了。
纪惜缘收拾好以后，穿着职业装，踩着高跟鞋，开着豪车，去了公司。
还没把椅子坐热，秘书就敲门进来了。
“纪总，项先生说是要见你。”
纪惜缘当即皱起了眉心，想都没想，直接回了一句：“告诉他我不在公司，让他这个时候别来烦我，我不想见他。”
“不在公司？我已经让你讨厌到这种地步了吗？”
一道挖苦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纪惜缘皱着眉心，抬起头看了过去。
“怎么是你？”
“为什么不能是我？”项景琰无视她的情绪，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，“难道说，你连项景昭都不想见？”
“我想不想见谁，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？”纪惜缘冷着脸，啪的一声将签好字的文合上，递给他，“麻烦你出去，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说话间，她还刻意抬起眼帘向秘书使了一个眼色。
秘书正要扮黑脸把项景琰赶出去，他却先一步说道：“你要是想让我当着别人的面，把难听的话都说出来，我是无所谓的。”
纪惜缘咬着牙关瞪着他：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，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！”
项景琰没皮没脸地冷笑了一声，拉开椅子径自坐在她面前，好整以暇地盯着秘书。
秘书迟疑了一下，用试探性的目光看向了纪惜缘。
三人僵持了几秒，办公室的气氛逐渐向另一个诡异的极端发展而去。
秘书夹在中间喘不上气，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办公室。
项景琰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口气，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把玩了几下，悠悠道：“不管你和项景昭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你们总归是会出问题的。这才过了几天，你们就闹了别扭，以后肯定不会长久。”
“这样吧，我也不嫌弃你和他之间的事情，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包容疼爱，让你做最幸福的项太太。”
他说这些话的时候，眉眼之间满是莫名的优越感，倒像是纪惜缘跪着求他原谅似的。
纪惜缘望着他的脸，笑了几声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，手肘支着桌子，向前倾了倾。
“项景琰，是谁给你的勇气，让你以这样的姿态找上门来的？”
她眼睛微眯，随手将一叠照片甩在他的脸上：“拿着这些东西赶紧滚蛋，别来脏我的眼。”
照片上，项景琰和纪茹雪浑身赤裸地纠缠在一起，两人的表情要多销魂有多销魂。
“你偷拍我？”
恼羞成怒的声音陡然从办公室里传出，向办公室走去的项景昭加快了脚步，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门。
只见项景琰已经怒气冲冲地踢掉椅子站起了身。
项景昭脸色微沉，阔步走过去，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：“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，别太过分了。”
“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你，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
项景琰形容狠戾地盯着他，咬着牙关挥起拳头，速度极快地砸了下去。
项景昭眉心紧蹙，拿起凳子挡了一下。
直直砸下来的拳头就这么生生挥在凳子上，发出一道沉闷的巨响，项景琰脸色大变，不要命地拽住了项景昭的领带。
坐在一旁的纪惜缘早已被混乱的场面吓懵了几秒，回过神后，她着急忙慌拨打内线，将保安叫了上来。
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，五六个保安瞬间挤在了办公室里。
纪惜缘神色慌张地指着面色铁青的项景琰：“去，把他给我抓走丢出去。以后但凡看见这个人，都不要让他靠近公司！”
项景琰瞬间被人架住了胳膊，紧攥在手的领带也被人生生揪走。
他一脸怒意地死瞪着项景昭：“你他妈就是一个靠女人保护的缩头乌龟！一个吃软饭的懦夫！我告诉你，你迟早会死在我手里！”
项景昭阴气沉沉的脸瞬间绷紧，额角的青筋狠狠跳动了几下之后，在众人都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，挥起拳头在他嘴上狠狠砸了下去。
他一把拽住项景琰的领口，猛地将他拽到自己面前：“我很乐意有人帮我出面解决问题，反倒是你，下次做事前多用用脑子，也不要因为一无所有太自卑。”
说完这些话后，项景昭用力将他推开，万般嫌弃地抽出纸巾仔细擦了擦手。
纪惜缘催促了那几个保安几句，目送他们全部出去，紧绷着的情绪才稍微放缓，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出项景琰离开时，眼睛里折射出来的狠戾毒辣的目光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纪惜缘本能地走过去，仔细看了看他的脖子。
“没事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项景昭面色冷沉地解开领带，松开衬衣前两颗扣子，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瞬间闯入纪惜缘的视线。
她这才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，刻意冷下了脸，有些别扭地回到座位上：“你忽然找过来干什么？要还是为漫画的事情来的话，我劝你——”
“项董说是想见你一面，我只是过来接你而已。”
“项城？”纪惜缘皱了一下眉心，很是不耐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，“我心情不好不想见他，你随便找个理由推了。”
“他应该是为订婚的事情找你的，这件事情最好尽快确定下来，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项景昭拿起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艳照，扫了一眼：“而且只有我们三个，不会有别人来砸场添堵。”
纪惜缘盯着面前的文件，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。
她一把将那些东西推开，闭上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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